寻找胃肠道“隐匿杀手”的“全能型”专家

——记民进会员、消化内镜学专家医师欧阳宏双岗建功

王建辉 姚伟

欧阳宏，民进会员，白族，杭州市第十二、十三届人大代表，第八届临安市政协委员，长期致力于在社会层面推动早癌筛查系统防治工作，成功推动“胃肠癌筛查项目列入临安区民生实事”项目；曾任杭州市临安区第一人民医院内镜中心主任十年，现任临安区消化病研究室主任。2006年人才引进至临安，2010年获得临安市创新科技人才称号。

作为一名专注于消化内镜学的“全能型”专家医师，欧阳宏的努力不仅在于为到医院就诊的患者寻找并歼灭胃肠道“隐匿杀手”，更致力于在社会层面推动肠胃癌早期筛查系统防治工作。对于自己所从事的医疗事业，用欧阳宏常说的话是:“病要治，要用更好的医疗技术为病人找到更多的路；病更要防，要让每个人都有机会提升健康意识，防微杜渐。要用好统一战线这个大平台以及民进会员的身份，多为增进社会福祉添力，积极践行双岗建功。”

师承名家 精医术诚医德

欧阳宏的家族里并没有行医的长辈。欧阳宏走上医学之路，他在广州求学期间的导师劳绍贤至关重要。劳绍贤是广州中医药大学内窥镜学科的创始人。上个世纪90年代，内窥镜还是很罕有的医疗设备。欧阳宏记得当时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只有一台内窥镜主机、两条内窥镜。因为设备珍稀，欧阳宏在当学生的那几年甚至没有机会上手操作。幸亏那时的内窥镜已经有外部屏幕，欧阳宏所能做的就是仔细观察老师的操作动作，同时观察视屏上显示的相应图像，然后在脑中不断琢磨，手上反复比划。直到1998年，欧阳宏到杭州市中医院应聘，才真正开始掌镜。

早年的内窥镜没有显示屏，必须弯腰把眼睛凑到镜头上看。长期操作内窥镜，劳绍贤很早就得了腰疾，坐不住、站不久，但他一直坚持以病人为中心，直到80高龄还每周出诊。

欧阳宏到现在都牢记着老师当时讲药王孙思邈论良医的一句话：“当胆欲大而心欲小，智欲圆而行欲方。”内窥镜由一根结构非常复杂的软性长管和探头等组成，检查和治疗需要进入既复杂又娇嫩的人体肠胃道，这就要求专业人士胆量要大，心思要密，智谋周全。欧阳宏无论对他自己，还是对所带的徒弟，都要求一个原则：再好的医术、再好的设备，都应该以周全地服务于病人为第一原则，永远把病人放在首位。

协作创新 推动医院技术革新

以人才引进的方式到临安区第一人民医院工作后的17年间，欧阳宏已经记不清做了多少台内窥镜手术，但他主导的几个首次、首创手术时刻都被医院一一记录。

在浙江大学医学院附属第一医院做博士后的时候，欧阳宏看到内镜套扎止血技术多次让肝硬化消化道大出血的病人转危为安，到临安工作却发现这项技术还未能应用，便下决心要应用这个技术。当向厂家要求送专用器材时，厂家却不相信一个县城的医院可以做这手术，以至于专用器材拖了很久才送到。而相关科室见到要把危重病人搬到内镜室，也是非常担心。结果，欧阳宏和老主任共同操作的第一例手术一次成功。从此，每碰到这类病人，相关科室都催促尽快到内镜室做治疗。

2018年，患者辛某因长年进食困难，形体日渐消瘦，但奇怪的是胃镜检查并没有发现食管肿瘤，进一步诊断却发现患者患的是一种少见病——贲门失弛缓症。治疗这个疾病，内窥镜下食管下段括约肌肌层切开术（POEM手术）是国际上最佳的方法。2008年，国际上完成第一例POEM手术；2012年，在国际专业杂志首次报道；2017年起，西方专业协会将它代替外科开放式手术列为标准手术方式。这个手术是以一两米长的内窥镜深入体内，在体外操控手术器械，在人体深部组织细小间隙之间进行的高难度精准手术。欧阳宏决定带着团队尝试这个手术。为了完成这个手术，欧阳宏和团队仔细研读手术创立者的论述文献原文，逐一制定方案，精确到每个细节。从内镜灭菌，术前准备，粘膜消毒，气体管理，术后观察，患者沟通，事无巨细带领团队医生仔细揣摩。人的食道壁最厚的地方只有0.4厘米，手术在食道管壁的表浅粘膜层和较深的肌肉层之间进行。就在这极其狭小的空间，欧阳宏带领团队用1.5米长的内窥镜，控制1.5毫米的专用手术刀刀锋，成功完成了内镜下食管括约肌切开。患者进食困难迅速解除，营养状况很快改善。

所有的成功都基于积累。到2018年，在欧阳宏的带领下，临安第一人民医院内镜室团队的队员们已经完成了70多例早期肿瘤的经内镜粘膜下层剥离切除（ESD）手术。因为有了大量同类手术经验，独立自主完成POEM这样的高难度先进手术水到渠成。这项手术让临安区第一人民医院进入了国内同级别医院中自主完成这项手术的第一梯队。

每带领团队开展一次新技术应用，欧阳宏都深刻认识到在医学领域需要有开拓的胆识、创新的精神和专门的训练，需要多团队多部门配合协作。而最有意义、最有挑战的是保持对最先进的治疗方法的学习，在研究借鉴中独立应用新技术，“为病人找到更多的路”。

2023年，在对一名71岁的患者进行胃肠镜检查时发现下咽部左侧梨状窝处有一不规则粘膜病灶，表面凹凸不平，局部略隆起，NBI示血管紊乱，大小约4cm×4cm，是早期癌。经综合评估后，欧阳宏认为病灶位置特殊，直接进行外科手术的风险较大，主张内镜下ESD治疗。患者听从他的意见，顺利地一次性完成了食管和咽部两处早期肿瘤切除。这是临安区首例咽喉部早癌剥离术，也是省内咽部早期肿瘤内镜治疗的极少数实例。

治病名家 渐成“防未病”卫士

2009年，欧阳宏从德国访学归来，参加上海长海医院学术活动，汇报激光共聚焦显微内窥镜方面研学成果。他发现胃功能指标的发明人、芬兰科学院院士Osmo Suovaniemi也在会场，便上前交流，力邀他到临安考察。后来，年近80的Osmo Suovaniemi到访临安人民医院，与医院签订合作书，赠送实验设备支持临床研究。临安人民医院成为当时全国唯一一家与Osmo Suovaniemi达成合作的基层医院。

数据表明，随着生活水平提高和饮食习惯的变化，肠胃道潜伏疾病持续增加，大肠癌发病率明显上升，防治迫在眉睫。与劳绍贤当年所处的年代不同，现在胃功能等客观指标得到应用，新一代高清内窥镜可以在日常检查中清楚看到粘膜表面纹理，肠胃“腠理”纤毫毕现，肿瘤已无所遁形。院士们搭建的早诊早治体系能够在早期发现肿瘤变化，在发生转移之前消灭癌症。

结肠镜是早癌筛查和防治的最有效手段。但在10年前，整个临安合格的全结肠镜医师非常缺乏。在专业发展趋势的指引下，为适应这种情况，欧阳宏边培训边上岗，带领几位青年医生选择可屈式乙状结肠镜开展筛查。一个又一个肠胃道“隐患杀手”被排查并歼灭。

2013年，欧阳宏所在的临安区第一人民医院推出乙状结肠镜体检，为1000多位健康人进行了检查，结果发现很多人的肠胃道里隐藏着“杀手”。后来，有100多位患者来医院做了全肠镜息肉切除。这个筛查加治疗的新项目在社会上反响很大，很多人开始接受了胃肠镜健康检查。在临安人民医院的十几年里，欧阳宏不仅运用自身学术影响力，积极开展国内外科研合作，帮助医院大幅度提升了肠胃镜检查和手术能力，逐渐成为一名“防未病”的忠诚卫士。

履职为民 为早癌筛查奔走疾呼

一人之力有限，众人之力可持。在担任杭州市人大代表、临安市政协委员期间，欧阳宏立足岗位专业判断，以人大代表、科技界别委员、党外代表人士的身份，通过意见建议、提案、大会发言、专题协商等形式，多次建议政府重视开展胃肠癌联合筛查工作，以防病夯实维护人民群众健康的基础。

专业的声音转化为呵护的力量。2020年起，胃肠癌筛查项目连续列入临安区民生实事。为做好此项工作，临安区卫健局根据欧阳宏长期的调研数据和建议，制定出了胃肠癌联合筛查项目实施方案及技术方案，采取“专班+乡镇（街道）+医共体”的模式开展工作。筛查分两级，先入村化验初筛，发现高危者；然后对高危者进行针对性的胃肠镜精细检查。2020至2023年，临安区共完成初筛30875人，检出2208例上消化道高危者、4114例下消化道高危者，完成2189次胃镜检查，其中发现14例进展癌、37例早期上消化道癌、54例异形增生；完成1894例肠镜检查，发现28例进展癌，高危腺瘤241例，低危腺瘤734例。

躬身入局，挺膺担当。2020年筛查伊始，临安区第一人民医院内镜早癌诊治能力已经成熟，但其他区级医院限于专业技术力量，还无法独立完成胃肠癌筛查及诊治全流程。为了达到“点上开花，面上结果”的效果，欧阳宏开始跑其他三家区级医院，一家一家带。第一年，每一家都在筛查中掌握了发现早癌的能力；第二年，每家都到一院参与过早癌内镜治疗；第三年，每家都能在本院开展早癌内镜治疗。3年多的努力，欧阳宏不仅跑熟了临安所有的区级医院，也跑遍了临安18个乡镇20家卫生院。“大家的意识和能力都提升了，这就是有价值。”回想起推动胃肠癌联合筛查工作的过程，欧阳宏的内心充满自豪感。

大道不孤，众行致远。欧阳宏在立足本职、双岗建功的道路上，看到了自我执着精进的重要，看到了业务协同的力量，更体会到了躬身入局、履职为民的喜悦。“我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内心是饱满的。”在为推广胃肠癌内镜防治奔走时，他时常被一批民进会员们给予的真诚支持感动着，“他们一听说是民进人、公益事，无论是曾经相识还是刚认识，都毫无保留地给予最大帮助”。随着临安胃肠癌筛查项目持续开展取得的成效，“我要让更多的人能获得早癌防治。”欧阳宏开始不满足于当地的实践，通过民进杭州市委会积极向民进中央、民进浙江省委会建言，提交的《全面推广胃肠癌联合筛查，开展癌症早期预防促进全民健康的建议》社情民意信息被民进中央录用。几年来，欧阳宏更加理解了中国民主促进会“立会为公、履职为民”宗旨的意义，并且深深地被民进创始人马叙伦先生的政治遗嘱“只有跟着共产党走，才是在正道上行”所感染鞭策。“无论是在专业发展的道路上，还是在政治信仰的道路上，‘在正道上行’将始终是指引我继续进步的明灯。”欧阳宏在心中暗下决心，“我相信自己一定能为民进杭州市委会‘正道’工程添砖加瓦，不负韶华。”